第159章媽媽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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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9章 媽媽壞
徐副市長一個從沒有做過生意的人, 一下子要做賺一百萬的生意了，他自己心裏沒譜，跟了他好幾年的李秘書也嚇到了。
雖然被嚇到了, 但李秘書幹活兒還是很快的, 立即找了相關人員，把鹿城所有的海產品加工產的資料都收集到了。
標準A4的打印紙, 一共有三頁。
徐副市長沒想到，原來鹿城有那麽多的海產品加工廠, 看來, 貨源的問題是不用擔心了, 下一步, 就是要找客戶了。
他之前在南方某縣任職，以前的同事或者領導, 現在有好幾個都成了南方地級市的市長或副市長，還有一個現在是省委常委，無論官職大小, 他都沒有區別對待，無一例外的打了電話。
只是, 徐副市長當市長有經驗, 管理財務也有經驗, 推銷產品能力卻很次, 三十分鐘的電話, 二十分鐘都在敘舊, 剩下僅有的十分鐘推銷時間, 措詞也不夠吸引人，只有一個市長說，要跟財務商量一下, 其餘都婉拒了。
想想也並不意外，現在各省之間商業自由，如果市場真有需要，商業可以在民間自主進行，哪個政府會做主用公家的錢采購幹海參和幹鮑魚呢？
要是他的下屬敢做出這種事兒，估計要被他罵破血頭了。
李秘書委婉的給他出主意，這個生意政府肯定不會出頭，不如讓幾位領導幫著介紹一些貿易公司，最好是香港那邊的公司，他們直接跟貿易公司談。
徐副市長覺得這是個好主意，立馬又打了一圈電話，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，這次仍然被拒絕了，上一次是委婉拒絕，這一次是直接拒絕，不但拒絕了，還把他嘲笑了一番，最後反將一軍，說他們省市也有好些知名特產，而且還比海參和鮑魚便宜，能不能幫他們聯系一下貿易公司。
就連他一直給予厚望的當年的一個下屬，說要商量一下的那個市長，也用很抱歉的語氣回覆了，說市裏領導其他人都不同意，他也沒辦法。
徐副市長後來也琢磨出來了，如果他們真幫自己的話，即便是貿易公司願意來進貨，但從本質上，就是對方城市的錢流出來了，流到了鹿城。
雖然說金錢的最大是意義就是流通，但這種單方面的流通，對一方是很不利的。
李秘書建議，不如就幫那些城市找一找鹿城的貿易公司，南方的產品銷進來，他們鹿城的產品拉到南方去賣，本質上也沒虧。
徐副市長想了想並沒有同意。
李秘書的建議咋一聽很不錯，但是，鹿城雖然靠海，但北方城市和特區發展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，一旦政府打開了這個口子，很多商品湧進來，勢必會對本地的企業造成沖擊。
那樣的後果可不是他想要的。
徐副市長想來想去，覺得再去找趙明山肯定是不行了，但他想到了另一個合適的人選，那就是趙明山的妻子肖姍。
不是他老可著一家人薅羊毛，而是沒辦法，市政府會做生意的人很少，即便是經貿局的同志，也不如這小兩口。
趙明山就不說了，他是政府官員，開工廠買地皮那都是絕對不允許的，肖姍可就真了不得了，名下的鋼管廠日進鬥金不說，手裏囤的地皮都值好幾千萬了。
她做生意那麽多年，認識的商人肯定很多。
徐副市長這次的確是找對了人。
肖姍笑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你的意思是，賺這筆錢的目的，是要給政府采購汽車用對吧？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對啊，公家的錢那都是有數的，而且若是老百姓知道了，我們拿公家的錢來買汽車，那肯定是要被說腐敗的！”
肖姍並不認同他的話，但也並不反駁，而是說道，“徐市長，我覺得市政府這次采購三十輛汽車還是少了，市裏的幹部那麽多，五十輛都不夠啊，而且像您這樣的市級幹部，難道還要和別人共用一輛車啊？”
徐副市長也不認同她的話，不過，今天他是有求而來，而且，對著這麽漂亮的一個人，那些懟人的話也說不出來，他反而還笑了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我都是黨員，再大的官職，那也是為人民服務的。”
肖姍也笑了笑，說道，“徐市長，早就聽我家明山說，你是他見過的最有原則，最艱苦樸素的領導，真是讓人佩服。”
徐副市長聽了當然很高興。
肖姍接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關於這次市政府采購，我還有一個建議，能不能講？”
徐副市長笑著說，“沒問題，你說！”
肖姍說道，“我代表廠裏非常感謝市裏的這次采購，這樣會大大提升汽車的品牌形象和價值，但僅有市裏支持，輻射和影響力還是不夠的，各縣市也要加入吧，各縣只需要采購五輛汽車，應該可以吧？”
徐副市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，他今天是來請求幫助的沒錯，但這個肖廠長也太過分了吧，還沒說幫忙的事兒呢，先獅子大開口，先是要求市裏采購五十輛，然後要求八個縣市一共四十輛，那這就是九十輛了，那就要差不多三百萬了。
他心裏一陣肉痛，過了數十秒仍然保持沈默。
肖姍看著領導一副被敲詐的表情，心裏覺得特別好笑，說道，“徐副市長，縣市的錢由各縣市自己掏錢，市裏這筆錢，我會幫你介紹貿易公司，應該很快就能賺回來吧！”
徐副市長的心情就像過山車，剛剛掉到谷底，現在卻又一下子被拋到了半空中，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，“很快就能賺回來？”
肖姍點點頭說道，“正常應該是這樣吧，我試一試 ！”
她當場就打了兩個電話，第一個是給夏之信打的，三月份汽車廠剛剛轉營的時候，他還特地打來了電話祝賀。
之信房地產在鹿城赫赫有名，市場占有率很高，但老板夏之信這兩年的心思已經不全在生意上了，他很想和政府高層能有比較好的關系，當然，他是市裏的納稅大戶，政府還是很重視的，夏之信雖然在各個領導面前都混了個臉熟，但更進一步的關系就沒有了。
肖姍說完這件事，夏之信在電話那頭立即說道，“是徐市長的事情，那當然要幫忙了，不過做生意是不是要見面談了？”
“好，我跟領導商量一下，然後再給你去電話。”
肖姍的第二個電話，打給了曾經的同學。
她這個同學本來就有自己的貿易公司，鹿城的海產品質量很不錯，尤其是幹海參，比很多海域的都要好，而且有價格優勢，讓他出一點貨，應該並不困難。
可惜很不巧，她同學不在鹿城，三天前去了廣東。
肖姍有他的大哥大號碼，但想了想，還是沒有撥過去。
她放下電話說道，“徐副市長，之信房地產的夏老板說可以幫忙，我是現在就約他，還是改日？”
徐副市長很想早點賺到錢，轉身問小李，“今天都有什麽安排？”
李秘書連忙說道，“上午沒有其他安排，下午兩點有個人大代表會。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現在就約他吧！”
夏之信一直在等電話，接到肖姍的電話很高心，說道，“這馬上都中午了，要不我請徐市長還有你一起吃一頓便飯吧，安全絕對有保證，就在我公司下屬的君臨大酒店。”
肖姍把電話筒從耳邊移開，問道，“徐市長，夏老板說請您去君臨大酒店吃個飯，可以吧？”
李秘書代替回答，“可以。”
夏之信是個很註意養生的人，以前不怎麽有錢的時候就很講究，現在那麽有錢了，那就更講究了，他在郊區包了個山頭，一包就是二十年，聘請了一些農民幫著種地，種菜，養牛羊雞鴨養魚，他平時吃的所有食物都是來自於自家的農場，特別新鮮且健康。
他選擇的地點很好，農場裏面有天然活水，有些田地的土質也很不錯，每年的收成那麽多，他一個人肯定吃不了，但也沒有拿到市場去買，大部分送去了房地產的職工食堂，挑出來的最好的一部分則送到了君臨大酒店。
平時夏之信總喜歡帶著一兩個手下來吃飯，當然酒店也是對外營業的，而且生意還不錯。
徐副市長等三人很快來到君臨大酒店，夏之信很重視這次機會，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了，並親自把他們帶到二樓一個裝修非常雅致的房間。
剛才夏之信在電話裏太誇張了，其實現在才十點半，遠還沒到中午，時間還早，所以也沒有讓人上菜上飯，而是親自砌了一壺大紅袍，茶剛起沏好，一個服務員端來幾樣小點，有精致的小餅幹，小蛋糕，還有兩盤幹果。
第一杯茶自然是端給了徐副市長。
徐副市長不挑茶，高末也能照喝不誤，但他是喜歡喝茶的，喝茶能提神，他每天上了班都要一杯接一杯的喝，剛才在汽車廠，只顧得和肖姍談論事情了，後來又看著肖姍打電話，沒怎麽顧得上喝茶，這會兒真的有點口渴了，他端起來喝了一小口。
然後就覺得口齒生香，那種茶葉的甘味久久不散。
毫不誇張的說，這絕對是徐副市長喝過的最好的茶葉，不過，他面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，不然讓人以為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。
雖然他的確是土包子沒錯。
肖姍也喝了茶，驚呼道，“夏老板，你這正宗大紅袍吧，這味兒好，可真是香啊！”
夏之信笑了笑，卻發現徐副市長面前的茶似乎沒怎麽動，小心的問道，“徐市長，您是不喜歡烏龍茶，要不給你換點龍井？”
徐副市長搖頭，說道，“挺好，不用。”說完端起茶杯，一口氣喝了半杯。
夏之信趕緊又給他添滿茶，然後才言歸正傳，“徐市長，我聽肖廠長說，您想做一筆生意？”
徐副市長點點頭，說道，“對，咱們鹿城的海鮮制品質量是很好的，但一直走不出去，想讓夏老板搭個線，看看有沒有香港或者海外的路子。”
夏之信當然有路子，他雖然是一個假香港人，但廣東本身離香港就很近，他的家族和他的朋友做生意的特別多，涵蓋了各行各業，這點賺頭的生意還是可以做的。
他點點頭，說道，“我今天回去就聯系一下，徐市長，我個人的考慮啊，鹿城幹海參的價格是比較不錯的，不如咱們就做這個單一產品，收貨簡單，利潤也高！”
徐副市長同意了。
把這樁生意的細節都談好，已經十一點多鐘了，這回是真的到了飯點了，君臨大酒店的菜原料新鮮，做法精致，借鑒了一部分廣東菜的做法，就連青菜湯的味道都是很好的。
肖姍最近忙，很久沒跟夏之信私下裏見面了，君臨大酒店營業時間還不長，她這也是第一次來。
她決定等周末休息，帶著騰騰來這裏吃飯，這地方位置有點偏，已經算是郊區了，但四周風景是很好的，四月裏田地裏一片綠油油，想必兒子是會喜歡的。
接下來的幾天時間，徐副市長親自去各個廠子裏去看了，甄選出來幾家，為了防止出現質量上的紕漏，小李秘書請教了趙明山，然後帶著一批辦公室的幹部親自去收海參，政府行為肯定是現金市價收貨，轉手給經貿公司就要加一部分錢了。
兩周以後，徐副市長第一次做生意，輕輕松松賺了一百六十萬，五十輛汽車的錢夠了。
王林花像是算準了時間，這筆錢到賬的第二天，就拿著合同上門了。
下面的縣市很配合，早早就把五輛汽車的錢送過來了，徐市長也掙到了錢，但在合同上簽字的時候，他還是有點兒心疼。
經過這一次，他體會了一把賺錢的不容易，當然，嚴格來說，這次做生意能賺錢，一個靠的是他的職位和面子，另一個肖姍的牽線搭橋也是特別重要的。
這種事情也就只能做一次，做的次數多了就不靈了。
王林花看著合同上龍飛鳳舞的名字，心裏美滋滋的，說道，“謝謝徐市長，那我直接去找趙局長了？”
徐市長點了點頭。
至此，鹿城市政府采購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，王林花拿著市長簽字去財政局領錢，然後交貨，再然後去財政局領尾款，整個交易就完成了。
不得不說，政府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，當鹿城市委市政府全部換上了嶄新的辦公汽車，一批企業立即跟著追單了，個人買車的也不少，廠裏接待處每天都很忙。
周日，肖姍和趙明山帶著兒子先去了一趟軍區大院，肖司令和田院長都很好，肖莉還在娘家住著，看起來狀態也很不錯，就沒怎麽停留，放下拿來的禮物就離開了，先開車去了君臨大酒店。
騰騰是個小娃，平時吃的飯菜口味偏清淡，一般外出吃飯肖姍都要特意給他點兩道菜，但君臨的口味整體都不重，點的幾個菜他都能吃。
小家夥很喜歡禾爸爸媽媽出來吃飯，他好奇地四處打量著，滿意的點點小下巴，說道，“媽媽，我喜歡這裏！”
肖姍笑了笑，給他加了一塊蒸排骨，說道，“如果你好好吃飯，媽媽下次還帶你來！”
騰騰趕緊用小手抓起排骨熟練地啃起來。
君臨飯店的飯菜的確很不錯，菜式和平常家裏吃得不太一樣，小家夥吃得很開心，比平時吃得要多一點。
一家三口吃完飯，就順著旁邊的小路散散步。
騰騰看什麽都覺得新鮮，田裏綠油油的植物很多都是他不認識的，他不時的指著問這問那，越往裏走，路也越陡了，農田少了，能清晰看到不遠處的山了，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，看到了搭建的雞棚，還有在空地裏，在棚子上，在樹樁上，氣閑神定的，上躥下跳的，還有你追我趕的，各種各樣的小公雞。
小家夥一下子被吸引了，非要過去看看。
肖姍不想去，趙明山抱著兒子去了，雞是怕生人的，他們一過去，很多雞嚇得跑了，甚至有的撲楞著翅膀飛起來了。
當然，雞飛不高，有的飛到棚頂上，有的飛到樹杈上。
騰騰很好奇，問道，“爸爸，這是什鳥啊？”
趙明山笑了笑，說道，“你不是認識嗎，這是雞，你仔細看，它身上有翅膀，當然能飛了，不過，它飛不高。”
騰騰點點頭，認真的觀察了一番說道，“爸爸，我知道雞為什麽飛不高了，因為他們太胖了！”
小家夥這話倒也沒說錯，如果和常見的飛鳥相比，雞的確超重了，野雞是這樣，馴養的家雞更是如此。
這些公雞一個個都羽毛鮮亮，十分壯實，被餵養的十分不錯，能飛的高才怪了。
他笑著說道，“騰騰好聰明啊，媽媽等急了，咱們走了好不好？”
騰騰不肯，舉著小手還要往裏走。
趙明山只能依著他往裏走，恰巧碰到一個中年婦女，手裏提著一個料筒，裏面全是玉米粒，很顯然，這是要餵雞的。
趙明山笑著跟人打了個招呼。
騰騰看到那婦女從料筒裏抓出一大把玉米，手一揚落到地上，立即有很多雞過來搶著吃，他覺得很有意思，看得津津有味兒。
中年婦女很快把料筒裏的玉米粒餵完了，看到小孩子還不肯走，就問道，“小娃娃是不是喜歡小雞仔啊，我去拿幾只給你！”
她走到旁邊的一排房子裏，很快有回來，手裏提著一只籠子，裏面是十幾只剛孵出沒幾天的小雞仔。
騰騰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，他笑著伸出小手，從籠子的間隙伸進去，很小心的摸了摸小雞身上的絨毛。
市場上的小雞仔一毛錢一個，趙明山沒拿皮包，幸而從衣兜裏翻出兩毛錢，就讓兒子挑了兩只。
趙明山一只手牽著兒子，另一只手小心的捧著兩只小雞，終於又回到之前的路上。
肖姍手裏采了一大把野花，笑著問道，“哎呦，這麽可愛的小雞仔啊！”
騰騰得意的說道，“媽媽，都是我挑的！”
肖姍將野花遞給丈夫，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，說道，“騰騰好棒啊，不過小雞不好拿，你和爸爸在這等著，我去摘點柳枝。”
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棵柳樹，她小跑著過去，折了柳枝回來，用了一會兒功夫就編了一個十分小巧的籠子，大小正好可以把兩個小雞放下去。
騰騰用一雙大眼睛看了又看，他從來不知道，原來媽媽還這麽手巧。
不要說他了，連趙明山都是第一次見到。
肖姍看到兒子喜歡，用剩下的嫩柳枝又編了一只小籃子，比剛才那個更漂亮，而且把剛才的野花也編上去了，笑著遞給騰騰，“這是你的！”
回去的路上，騰騰一直都小心的拿著自己的花籃，哪怕在汽車上睡著了，小手還緊緊抓著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周一上班，汽車廠例會，肖姍仍是第一個發言，但這次她講得內容比較多，對廠裏的每一個部門都提出了具體的要求。
因為她計劃，第二天就要出差了。
這一次她把目標定在了南方，廣東這幾年之所發展的那麽快，固然和地理位置有關，但縱觀歷史，廣東曾被稱為蠻荒之地，明清時期建立了海上絲綢之路以後，經濟才逐漸發展起來了，但是在全國範圍內，並不是最富裕的省份。
最大的紅利，其實是改革開放，沒有改革開放的政策加持，是絕無可能的。
因為吃了特區的紅利，大大小小的工廠起來了，高高低低的房子建起來了，越來越多的淘金者來到這裏，這裏迅速成了做生意的天堂，從小百貨到大件商品無所不有，順著火車道，躺在大貨車廂裏，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全國各地。
改革開放富裕了廣東，汽車是人生活富裕了才會考慮購買的商品，是時候去那裏開辟一片市場了。
這次她和王林花一起去，還帶了七八個員工，因為廣東地方很大，有的城市發展的不錯，有的城市很是一般，一個去跑當然也行，但時間可能會慢，而且也會更累。
上一次去上海，她整整呆了一個月才把所有的前期基礎都打好，但那一個月實在是太煎熬了，她不想再來上一回了。
這次肖姍的打算就是速戰速決。
在廣東做生意，並沒有那麽難，最難的大概就是語言交流了，如果是地道的粵語，北方人十句裏能聽懂兩句就不錯了。
所以肖姍等人來到深圳，將展廳的位置選好，然後又租下了一個特別大的倉庫，就開始著手招聘了。
帶來的員工學習粵語再快，也不如當地人說的地道。
肖姍負責招聘和培訓，王林花則帶著幾個機靈的員工出去跑單子，她是個做任何事都會有準備的人，這次也不例外，來之前專門學了一點粵語，但真正來了廣東，發現學的那點根本是不夠用的。
很多時候，和目標客戶完全是雞同鴨講，但即便是這樣，竟然也把汽車賣出去了。
半個月後，王林花繼續留在廣東，肖姍則按照計劃返回鹿城。
在出差的這一段時間，肖姍每隔三四天往家裏打一次電話，和那次在上海不一樣，第一次接到媽媽的電話騰騰就哭了。
肖姍推著行李箱飛快地往前走，看到等在出口的丈夫和兒子，她像上次那樣，走過去就要抱騰騰，沒想到小家夥扭過臉，抓著爸爸的脖子不放。
趙明山說道，“騰騰，你不是想媽媽了嗎？”
騰騰轉過來頭，撅著嘴不高興的說道，“媽媽壞，媽媽不陪騰騰玩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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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副市長一個從沒有做過生意的人, 一下子要做賺一百萬的生意了，他自己心裏沒譜，跟了他好幾年的李秘書也嚇到了。
雖然被嚇到了, 但李秘書幹活兒還是很快的, 立即找了相關人員，把鹿城所有的海產品加工產的資料都收集到了。
標準A4的打印紙, 一共有三頁。
徐副市長沒想到，原來鹿城有那麽多的海產品加工廠, 看來, 貨源的問題是不用擔心了, 下一步, 就是要找客戶了。
他之前在南方某縣任職，以前的同事或者領導, 現在有好幾個都成了南方地級市的市長或副市長，還有一個現在是省委常委，無論官職大小, 他都沒有區別對待，無一例外的打了電話。
只是, 徐副市長當市長有經驗, 管理財務也有經驗, 推銷產品能力卻很次, 三十分鐘的電話, 二十分鐘都在敘舊, 剩下僅有的十分鐘推銷時間, 措詞也不夠吸引人，只有一個市長說，要跟財務商量一下, 其餘都婉拒了。
想想也並不意外，現在各省之間商業自由，如果市場真有需要，商業可以在民間自主進行，哪個政府會做主用公家的錢采購幹海參和幹鮑魚呢？
要是他的下屬敢做出這種事兒，估計要被他罵破血頭了。
李秘書委婉的給他出主意，這個生意政府肯定不會出頭，不如讓幾位領導幫著介紹一些貿易公司，最好是香港那邊的公司，他們直接跟貿易公司談。
徐副市長覺得這是個好主意，立馬又打了一圈電話，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，這次仍然被拒絕了，上一次是委婉拒絕，這一次是直接拒絕，不但拒絕了，還把他嘲笑了一番，最後反將一軍，說他們省市也有好些知名特產，而且還比海參和鮑魚便宜，能不能幫他們聯系一下貿易公司。
就連他一直給予厚望的當年的一個下屬，說要商量一下的那個市長，也用很抱歉的語氣回覆了，說市裏領導其他人都不同意，他也沒辦法。
徐副市長後來也琢磨出來了，如果他們真幫自己的話，即便是貿易公司願意來進貨，但從本質上，就是對方城市的錢流出來了，流到了鹿城。
雖然說金錢的最大是意義就是流通，但這種單方面的流通，對一方是很不利的。
李秘書建議，不如就幫那些城市找一找鹿城的貿易公司，南方的產品銷進來，他們鹿城的產品拉到南方去賣，本質上也沒虧。
徐副市長想了想並沒有同意。
李秘書的建議咋一聽很不錯，但是，鹿城雖然靠海，但北方城市和特區發展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，一旦政府打開了這個口子，很多商品湧進來，勢必會對本地的企業造成沖擊。
那樣的後果可不是他想要的。
徐副市長想來想去，覺得再去找趙明山肯定是不行了，但他想到了另一個合適的人選，那就是趙明山的妻子肖姍。
不是他老可著一家人薅羊毛，而是沒辦法，市政府會做生意的人很少，即便是經貿局的同志，也不如這小兩口。
趙明山就不說了，他是政府官員，開工廠買地皮那都是絕對不允許的，肖姍可就真了不得了，名下的鋼管廠日進鬥金不說，手裏囤的地皮都值好幾千萬了。
她做生意那麽多年，認識的商人肯定很多。
徐副市長這次的確是找對了人。
肖姍笑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你的意思是，賺這筆錢的目的，是要給政府采購汽車用對吧？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對啊，公家的錢那都是有數的，而且若是老百姓知道了，我們拿公家的錢來買汽車，那肯定是要被說腐敗的！”
肖姍並不認同他的話，但也並不反駁，而是說道，“徐市長，我覺得市政府這次采購三十輛汽車還是少了，市裏的幹部那麽多，五十輛都不夠啊，而且像您這樣的市級幹部，難道還要和別人共用一輛車啊？”
徐副市長也不認同她的話，不過，今天他是有求而來，而且，對著這麽漂亮的一個人，那些懟人的話也說不出來，他反而還笑了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我都是黨員，再大的官職，那也是為人民服務的。”
肖姍也笑了笑，說道，“徐市長，早就聽我家明山說，你是他見過的最有原則，最艱苦樸素的領導，真是讓人佩服。”
徐副市長聽了當然很高興。
肖姍接著說道，“徐市長，關於這次市政府采購，我還有一個建議，能不能講？”
徐副市長笑著說，“沒問題，你說！”
肖姍說道，“我代表廠裏非常感謝市裏的這次采購，這樣會大大提升汽車的品牌形象和價值，但僅有市裏支持，輻射和影響力還是不夠的，各縣市也要加入吧，各縣只需要采購五輛汽車，應該可以吧？”
徐副市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，他今天是來請求幫助的沒錯，但這個肖廠長也太過分了吧，還沒說幫忙的事兒呢，先獅子大開口，先是要求市裏采購五十輛，然後要求八個縣市一共四十輛，那這就是九十輛了，那就要差不多三百萬了。
他心裏一陣肉痛，過了數十秒仍然保持沈默。
肖姍看著領導一副被敲詐的表情，心裏覺得特別好笑，說道，“徐副市長，縣市的錢由各縣市自己掏錢，市裏這筆錢，我會幫你介紹貿易公司，應該很快就能賺回來吧！”
徐副市長的心情就像過山車，剛剛掉到谷底，現在卻又一下子被拋到了半空中，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，“很快就能賺回來？”
肖姍點點頭說道，“正常應該是這樣吧，我試一試 ！”
她當場就打了兩個電話，第一個是給夏之信打的，三月份汽車廠剛剛轉營的時候，他還特地打來了電話祝賀。
之信房地產在鹿城赫赫有名，市場占有率很高，但老板夏之信這兩年的心思已經不全在生意上了，他很想和政府高層能有比較好的關系，當然，他是市裏的納稅大戶，政府還是很重視的，夏之信雖然在各個領導面前都混了個臉熟，但更進一步的關系就沒有了。
肖姍說完這件事，夏之信在電話那頭立即說道，“是徐市長的事情，那當然要幫忙了，不過做生意是不是要見面談了？”
“好，我跟領導商量一下，然後再給你去電話。”
肖姍的第二個電話，打給了曾經的同學。
她這個同學本來就有自己的貿易公司，鹿城的海產品質量很不錯，尤其是幹海參，比很多海域的都要好，而且有價格優勢，讓他出一點貨，應該並不困難。
可惜很不巧，她同學不在鹿城，三天前去了廣東。
肖姍有他的大哥大號碼，但想了想，還是沒有撥過去。
她放下電話說道，“徐副市長，之信房地產的夏老板說可以幫忙，我是現在就約他，還是改日？”
徐副市長很想早點賺到錢，轉身問小李，“今天都有什麽安排？”
李秘書連忙說道，“上午沒有其他安排，下午兩點有個人大代表會。”
徐副市長點了點頭，說道，“肖廠長，你現在就約他吧！”
夏之信一直在等電話，接到肖姍的電話很高心，說道，“這馬上都中午了，要不我請徐市長還有你一起吃一頓便飯吧，安全絕對有保證，就在我公司下屬的君臨大酒店。”
肖姍把電話筒從耳邊移開，問道，“徐市長，夏老板說請您去君臨大酒店吃個飯，可以吧？”
李秘書代替回答，“可以。”
夏之信是個很註意養生的人，以前不怎麽有錢的時候就很講究，現在那麽有錢了，那就更講究了，他在郊區包了個山頭，一包就是二十年，聘請了一些農民幫著種地，種菜，養牛羊雞鴨養魚，他平時吃的所有食物都是來自於自家的農場，特別新鮮且健康。
他選擇的地點很好，農場裏面有天然活水，有些田地的土質也很不錯，每年的收成那麽多，他一個人肯定吃不了，但也沒有拿到市場去買，大部分送去了房地產的職工食堂，挑出來的最好的一部分則送到了君臨大酒店。
平時夏之信總喜歡帶著一兩個手下來吃飯，當然酒店也是對外營業的，而且生意還不錯。
徐副市長等三人很快來到君臨大酒店，夏之信很重視這次機會，早就在大門口等著了，並親自把他們帶到二樓一個裝修非常雅致的房間。
剛才夏之信在電話裏太誇張了，其實現在才十點半，遠還沒到中午，時間還早，所以也沒有讓人上菜上飯，而是親自砌了一壺大紅袍，茶剛起沏好，一個服務員端來幾樣小點，有精致的小餅幹，小蛋糕，還有兩盤幹果。
第一杯茶自然是端給了徐副市長。
徐副市長不挑茶，高末也能照喝不誤，但他是喜歡喝茶的，喝茶能提神，他每天上了班都要一杯接一杯的喝，剛才在汽車廠，只顧得和肖姍談論事情了，後來又看著肖姍打電話，沒怎麽顧得上喝茶，這會兒真的有點口渴了，他端起來喝了一小口。
然後就覺得口齒生香，那種茶葉的甘味久久不散。
毫不誇張的說，這絕對是徐副市長喝過的最好的茶葉，不過，他面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，不然讓人以為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。
雖然他的確是土包子沒錯。
肖姍也喝了茶，驚呼道，“夏老板，你這正宗大紅袍吧，這味兒好，可真是香啊！”
夏之信笑了笑，卻發現徐副市長面前的茶似乎沒怎麽動，小心的問道，“徐市長，您是不喜歡烏龍茶，要不給你換點龍井？”
徐副市長搖頭，說道，“挺好，不用。”說完端起茶杯，一口氣喝了半杯。
夏之信趕緊又給他添滿茶，然後才言歸正傳，“徐市長，我聽肖廠長說，您想做一筆生意？”
徐副市長點點頭，說道，“對，咱們鹿城的海鮮制品質量是很好的，但一直走不出去，想讓夏老板搭個線，看看有沒有香港或者海外的路子。”
夏之信當然有路子，他雖然是一個假香港人，但廣東本身離香港就很近，他的家族和他的朋友做生意的特別多，涵蓋了各行各業，這點賺頭的生意還是可以做的。
他點點頭，說道，“我今天回去就聯系一下，徐市長，我個人的考慮啊，鹿城幹海參的價格是比較不錯的，不如咱們就做這個單一產品，收貨簡單，利潤也高！”
徐副市長同意了。
把這樁生意的細節都談好，已經十一點多鐘了，這回是真的到了飯點了，君臨大酒店的菜原料新鮮，做法精致，借鑒了一部分廣東菜的做法，就連青菜湯的味道都是很好的。
肖姍最近忙，很久沒跟夏之信私下裏見面了，君臨大酒店營業時間還不長，她這也是第一次來。
她決定等周末休息，帶著騰騰來這裏吃飯，這地方位置有點偏，已經算是郊區了，但四周風景是很好的，四月裏田地裏一片綠油油，想必兒子是會喜歡的。
接下來的幾天時間，徐副市長親自去各個廠子裏去看了，甄選出來幾家，為了防止出現質量上的紕漏，小李秘書請教了趙明山，然後帶著一批辦公室的幹部親自去收海參，政府行為肯定是現金市價收貨，轉手給經貿公司就要加一部分錢了。
兩周以後，徐副市長第一次做生意，輕輕松松賺了一百六十萬，五十輛汽車的錢夠了。
王林花像是算準了時間，這筆錢到賬的第二天，就拿著合同上門了。
下面的縣市很配合，早早就把五輛汽車的錢送過來了，徐市長也掙到了錢，但在合同上簽字的時候，他還是有點兒心疼。
經過這一次，他體會了一把賺錢的不容易，當然，嚴格來說，這次做生意能賺錢，一個靠的是他的職位和面子，另一個肖姍的牽線搭橋也是特別重要的。
這種事情也就只能做一次，做的次數多了就不靈了。
王林花看著合同上龍飛鳳舞的名字，心裏美滋滋的，說道，“謝謝徐市長，那我直接去找趙局長了？”
徐市長點了點頭。
至此，鹿城市政府采購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，王林花拿著市長簽字去財政局領錢，然後交貨，再然後去財政局領尾款，整個交易就完成了。
不得不說，政府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，當鹿城市委市政府全部換上了嶄新的辦公汽車，一批企業立即跟著追單了，個人買車的也不少，廠裏接待處每天都很忙。
周日，肖姍和趙明山帶著兒子先去了一趟軍區大院，肖司令和田院長都很好，肖莉還在娘家住著，看起來狀態也很不錯，就沒怎麽停留，放下拿來的禮物就離開了，先開車去了君臨大酒店。
騰騰是個小娃，平時吃的飯菜口味偏清淡，一般外出吃飯肖姍都要特意給他點兩道菜，但君臨的口味整體都不重，點的幾個菜他都能吃。
小家夥很喜歡禾爸爸媽媽出來吃飯，他好奇地四處打量著，滿意的點點小下巴，說道，“媽媽，我喜歡這裏！”
肖姍笑了笑，給他加了一塊蒸排骨，說道，“如果你好好吃飯，媽媽下次還帶你來！”
騰騰趕緊用小手抓起排骨熟練地啃起來。
君臨飯店的飯菜的確很不錯，菜式和平常家裏吃得不太一樣，小家夥吃得很開心，比平時吃得要多一點。
一家三口吃完飯，就順著旁邊的小路散散步。
騰騰看什麽都覺得新鮮，田裏綠油油的植物很多都是他不認識的，他不時的指著問這問那，越往裏走，路也越陡了，農田少了，能清晰看到不遠處的山了，路過一片樹林的時候，看到了搭建的雞棚，還有在空地裏，在棚子上，在樹樁上，氣閑神定的，上躥下跳的，還有你追我趕的，各種各樣的小公雞。
小家夥一下子被吸引了，非要過去看看。
肖姍不想去，趙明山抱著兒子去了，雞是怕生人的，他們一過去，很多雞嚇得跑了，甚至有的撲楞著翅膀飛起來了。
當然，雞飛不高，有的飛到棚頂上，有的飛到樹杈上。
騰騰很好奇，問道，“爸爸，這是什鳥啊？”
趙明山笑了笑，說道，“你不是認識嗎，這是雞，你仔細看，它身上有翅膀，當然能飛了，不過，它飛不高。”
騰騰點點頭，認真的觀察了一番說道，“爸爸，我知道雞為什麽飛不高了，因為他們太胖了！”
小家夥這話倒也沒說錯，如果和常見的飛鳥相比，雞的確超重了，野雞是這樣，馴養的家雞更是如此。
這些公雞一個個都羽毛鮮亮，十分壯實，被餵養的十分不錯，能飛的高才怪了。
他笑著說道，“騰騰好聰明啊，媽媽等急了，咱們走了好不好？”
騰騰不肯，舉著小手還要往裏走。
趙明山只能依著他往裏走，恰巧碰到一個中年婦女，手裏提著一個料筒，裏面全是玉米粒，很顯然，這是要餵雞的。
趙明山笑著跟人打了個招呼。
騰騰看到那婦女從料筒裏抓出一大把玉米，手一揚落到地上，立即有很多雞過來搶著吃，他覺得很有意思，看得津津有味兒。
中年婦女很快把料筒裏的玉米粒餵完了，看到小孩子還不肯走，就問道，“小娃娃是不是喜歡小雞仔啊，我去拿幾只給你！”
她走到旁邊的一排房子裏，很快有回來，手裏提著一只籠子，裏面是十幾只剛孵出沒幾天的小雞仔。
騰騰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，他笑著伸出小手，從籠子的間隙伸進去，很小心的摸了摸小雞身上的絨毛。
市場上的小雞仔一毛錢一個，趙明山沒拿皮包，幸而從衣兜裏翻出兩毛錢，就讓兒子挑了兩只。
趙明山一只手牽著兒子，另一只手小心的捧著兩只小雞，終於又回到之前的路上。
肖姍手裏采了一大把野花，笑著問道，“哎呦，這麽可愛的小雞仔啊！”
騰騰得意的說道，“媽媽，都是我挑的！”
肖姍將野花遞給丈夫，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，說道，“騰騰好棒啊，不過小雞不好拿，你和爸爸在這等著，我去摘點柳枝。”
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棵柳樹，她小跑著過去，折了柳枝回來，用了一會兒功夫就編了一個十分小巧的籠子，大小正好可以把兩個小雞放下去。
騰騰用一雙大眼睛看了又看，他從來不知道，原來媽媽還這麽手巧。
不要說他了，連趙明山都是第一次見到。
肖姍看到兒子喜歡，用剩下的嫩柳枝又編了一只小籃子，比剛才那個更漂亮，而且把剛才的野花也編上去了，笑著遞給騰騰，“這是你的！”
回去的路上，騰騰一直都小心的拿著自己的花籃，哪怕在汽車上睡著了，小手還緊緊抓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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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上班，汽車廠例會，肖姍仍是第一個發言，但這次她講得內容比較多，對廠裏的每一個部門都提出了具體的要求。
因為她計劃，第二天就要出差了。
這一次她把目標定在了南方，廣東這幾年之所發展的那麽快，固然和地理位置有關，但縱觀歷史，廣東曾被稱為蠻荒之地，明清時期建立了海上絲綢之路以後，經濟才逐漸發展起來了，但是在全國範圍內，並不是最富裕的省份。
最大的紅利，其實是改革開放，沒有改革開放的政策加持，是絕無可能的。
因為吃了特區的紅利，大大小小的工廠起來了，高高低低的房子建起來了，越來越多的淘金者來到這裏，這裏迅速成了做生意的天堂，從小百貨到大件商品無所不有，順著火車道，躺在大貨車廂裏，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全國各地。
改革開放富裕了廣東，汽車是人生活富裕了才會考慮購買的商品，是時候去那裏開辟一片市場了。
這次她和王林花一起去，還帶了七八個員工，因為廣東地方很大，有的城市發展的不錯，有的城市很是一般，一個去跑當然也行，但時間可能會慢，而且也會更累。
上一次去上海，她整整呆了一個月才把所有的前期基礎都打好，但那一個月實在是太煎熬了，她不想再來上一回了。
這次肖姍的打算就是速戰速決。
在廣東做生意，並沒有那麽難，最難的大概就是語言交流了，如果是地道的粵語，北方人十句裏能聽懂兩句就不錯了。
所以肖姍等人來到深圳，將展廳的位置選好，然後又租下了一個特別大的倉庫，就開始著手招聘了。
帶來的員工學習粵語再快，也不如當地人說的地道。
肖姍負責招聘和培訓，王林花則帶著幾個機靈的員工出去跑單子，她是個做任何事都會有準備的人，這次也不例外，來之前專門學了一點粵語，但真正來了廣東，發現學的那點根本是不夠用的。
很多時候，和目標客戶完全是雞同鴨講，但即便是這樣，竟然也把汽車賣出去了。
半個月後，王林花繼續留在廣東，肖姍則按照計劃返回鹿城。
在出差的這一段時間，肖姍每隔三四天往家裏打一次電話，和那次在上海不一樣，第一次接到媽媽的電話騰騰就哭了。
肖姍推著行李箱飛快地往前走，看到等在出口的丈夫和兒子，她像上次那樣，走過去就要抱騰騰，沒想到小家夥扭過臉，抓著爸爸的脖子不放。
趙明山說道，“騰騰，你不是想媽媽了嗎？”
騰騰轉過來頭，撅著嘴不高興的說道，“媽媽壞，媽媽不陪騰騰玩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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